“你，是一个医生？”
“怎么，我看起来不像吗？”
芬走到彼得的跟前半跪下来，目光紧紧盯着彼得，挑起枪兵的下巴。
“还是说，你觉得我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殉道者？”
“我，我没有那个意思。”
“怎么没有？你的眼神中可是充满了杀气呢。”
芬嘴角微微上扬，松手向迷雾中的街道走去。
“跟我走吧，抗病毒药在大本营里。跑到这个满是迷雾的都市里，想必是为了救治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吧。”
“抗病毒药？广播里面说的不是疫苗吗？”
“作为医生，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效率，这么严重的疫情，只有基本的疫苗怎么行呢。”
芬走到一具倒下的遗体前，一脚踩爆头部的钢盔。
一对无神的瞳孔散发着淡红色的光芒，满是血丝的双目中写满了贪婪和欲念。遗体的犬齿夸张地暴露在了嘴唇之外，而面部却没有一点血色。
尽管受了严重的腹部伤，但是他看起来似乎还活着，眼神中的贪念并没有散去。
“这是，吸血鬼？”
“不，这些家伙比吸血鬼那种贵族低了不知道多少级别，严格来说可以称之为‘食尸鬼’，是吸血鬼中最低级的存在。只是那些吸血鬼的奴仆而已。”
芬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巨大的银色手枪，瞄准遗体的脑袋，连开三枪将其击碎。
“普利西亚边疆区正传播着这种可以造出食尸鬼病毒，人只要感染上这种病毒，没有好好治疗的结果就只能变成这样的垃圾。”
“然后，除了打爆他们的脑袋，其他的一切手段都是徒劳，强大的再生能力会让他们不断再生。”彼得做出补充。
“哟，你知道的也不少啊，年纪轻轻的这样可是很有前途的表现。看好你哦，少年。”芬俏皮地拍拍跟上来的彼得。
“职业素养而已，没什么大惊小怪。”
毕竟，圣白议会的课程中可少不了除魔这类的学科。
彼得拨开芬的手臂，与芬保持一定的距离。
眼前这个少年还不能让他完全信任，身为奥术师的他实在无法接受少年这种过于暴力和血腥的战斗方式。
奥术的艺术性和魅力就在于吟唱之后改变自然的美丽，享受人类难以做到的移动天地的兴奋。
那种和狼人之类的怪物一般的作战方式，简直就是对奥术的亵渎。
若不是要取回治疗莉利亚的药物，他着实不想和眼前这个和殉道者几无区别的少年走在一起。
两人无声无息地走了一段路之后，在一个破旧的酒馆前停了下来。
芬从斗篷里掏出一把纯黑色的铁锤，对准门前的一块铁片轻轻一敲，门边顿时露出了一条缝隙。
“走吧。你要的东西我这里都有。”
“等一下，你还没有和我谈过条件呢。”
“条件？你觉得你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吗？”
芬转过身邪媚一笑，双眼几乎眯成了两条缝隙。
彼得顿时明白了，自己说了一句多么没有头脑的话。
作为一个走投无路的寻药之人，此时此刻，眼前的少年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即使提出多么过分的条件，他也只有接受的份。
哪怕，被要求做一些违反常理的事情......
“看来，你已经很明白你的立场了，饥不择食的小狗。”
芬转身背对彼得，握住了门把。
“生命不是廉价品，治疗很昂贵。医生永远是病人的主子，而病人除了服从就没有选择。”
“小狗狗，如果你不明白自己的立场，就不要踏进这扇门。”
他呵呵一笑拉开铁门，自顾自地走了进去。
彼得站在门边，迟疑着不肯挪步。
莉利亚如果死去，自己的肉身就将不复存在，歼灭殉道者的梦想更是遥不可及。
还是，看看再说……
如果对方提出来的条件过于苛刻……
哪怕是违背骑士道或者所谓仁义，也一定要强抢过来。
想到这里，彼得紧捏了一下拳头，迈进大门。
走进房间的一刹那，他就被门内的空间所震慑。
这个房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狭小，里面的空间可以比得上一间医院的门诊部，一张张病床被淡蓝色的帘子隔开，不少医护人员在忙碌着手边的活计。
只不过——
“救，救命啊！！！！你这是给一个病人打针吗？怎么不找找位置就直接扎下去了！”
“有什么关系！反正是注射，扎哪里不一样！”
只见说话的医生有着一身矫健的肌肉，而他此时就像给山羊群接种疫苗一样，粗暴地拉起病人的袖子，粗暴地插入再粗暴地抽出。
“等等！你手上拿着的不是酒吗？！”一个打着绷带的伤员一脸惊恐地看着医生手中的白色酒瓶。
“放心，大兄弟。这可是普利西亚地区最好的伏特加酒，95度的酒精度，比酒精的读数还高。只要倒上半瓶，不管是什么细菌病毒都会被杀得一干二净。”
身材健硕的医生咧嘴一笑，开起瓶盖给自己灌了一口，整张脸瞬间变得胀红。
彼得满脸黑线地看着这些肌肉可以撑爆白大褂，打针就像给牲口上药的医生，忍不住地吐嘈。
“芬医生，这都是你的手下？”
“是啊，别看他们这样粗糙，可都是这附近远近闻名的柯萨奇医生。”
“你这找来别都是兽医吧……”
“哎呀哎呀，你怎么这么聪明啊，这都被你发现了。”
“不，如果发现不了我的智商就有问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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